白昼。守城将士们一个个手持利刀,精神斗擞,目视远方,伟然卓立。他们身披雪亮的盔甲,给月光和火光一照,真有八面威风,千层煞气。
城内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更夫,手持更梆和更锣,边走边打;皇宫大内,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红墙金瓦,彩檐饰角,金碧辉煌,五彩缤纷;宫院内,苍松翠柏,姹紫嫣红,百花争妍,水木清华。
突然,谯楼上更鼓三响,显然已经天交三更;
大内西苑的太极殿旁的淩烟阁之上,却依然充满了灯光,花红酒绿;二楼上,一盏璀璨的华灯下,放着一张龙案,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已然五十二岁的唐明皇英姿不减当年,剑眉虎目,雍容大雅,三绺墨髯。虽然衣着华贵,但却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一副垂头丧气,忧心忡忡之相,身边无一人陪伴,正在自酌自饮。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唐明皇眼前不由浮现出了自己俯案批阅奏章、金殿议事、探望身患重病的武惠妃,以及携妃带嫔,畅游骊山温泉宫的情景……
后来,唐明皇又想起了白天的往事,当时他命高力士取过一套儒生服装,一阵乔装改扮之后,再仔细审查一番,见无破绽,滋道:“力士,朕今日兴致正浓,要独身出宫,你要守口如瓶,好生保密!”
“皇上,您这是——”高力士不解地问。
“无甚防碍,朕要出宫游玩,一人足矣!”唐明皇说完,未及高力士答话,已经手摇折扇,出宫而去;
来到朱雀大街上,唐明皇豁然开朗,倍感轻松,一边行走,一边环首四顾,简直眼乱瞭乱,应接不睱;
大街两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达官贵人,三教九流,人声嘈杂,绍绎不绝。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黑白、白的、胖的、瘦的……就连外国人也有,西域、回纥和契丹、突厥、鞨靺和日本,波斯、大食和天竺,都数不胜数了,什么打拳的,卖艺的,说书的,表演的,参军的……把个唐明皇看得龙心大悦,喜不自禁。
“无量天尊,诸位乡亲父老,老爷太太,贫道能晓天地阴阳,文王八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占卜未来,善知吉凶,算灵卦了,卦不灵贫道是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