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孩子吧,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终于有一天,他们被人围住了,对方有刀有棍,男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她缩在草丛中,瑟瑟发抖。她觉得这一次逃不过了,只能闭眼等待最后的处决。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她鼓足勇气,拨开草丛,看见外面一地的尸体。
爹爹也躺在地上,但还在喘气。他们好像是得救了。但爹爹并不高兴,他两眼朝天,嘴里嚷嚷着:“你要什么,拿去吧。王戒早就被我拿去换吃的了,那把刀……也卖了,还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要我的命吗?”
“不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只要你手上这个孩子。”
“去你的,想都别想!”爹爹说。
“你和她的命,都是我救下的。”那人说,“我不带她走,下次谁能救她?”
“什么救人,”爹爹烦躁地说,“你就是为了金鳞!”
她不知道金鳞是什么,但好像自己左肩上一直有一片鱼鳞状的胎记。
那人戴着火焰纹的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空气中似有什么东西凝结住了,沉甸甸地压下来。她和爹爹都在害怕。那人忽然提起他的兵器——一杆银枪,枪尖上还沾着血,爹爹顿时崩溃:“你带走她吧,带走吧,别再来找我。”
她很害怕。就算她这样从小流浪的孩子,也还是怕陌生人和新环境。她被那人提溜在手里,挣扎了许久也挣不开。最后她累了,靠在那人的肩头睡着了。合眼之前,那个曾经被她称为父亲的人,已经永远消失在天际线上。
醒来之后,天地都在摇晃。独木舟在大海中央,四周茫茫不见陆地。
船头有人端坐不动,白衣如雪,半张侧脸映在夕阳的金光里,俊美有如神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懵懵懂懂地想起,这就是昨天抓走她的人,只不过把面具摘掉了。
那人也看见她醒了,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被问得愣住了。是啊,她好像一直没有名字。路人叫她小叫花,小讨饭的,总之差不多就这些吧。
那人像是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喃喃道:“我记得你应该叫……”
风大,她没有听清,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