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有着不属于现世的祥和与平静——我知道他已经接受了一些处理,现在与死亡的差别仅在于是否死亡。他的身体蜷缩如婴儿状,同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的姿态,他将度往涅瓦纳的永恒天堂。
只有成年才可以工作,只有工作才可以接触涅瓦纳。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思考永无止境,我发现钢铁城墙内的一切都没有实际的意义,一切为了存在而存在。
我们无需劳作,轰鸣的自动工厂会生产牛奶湖面包山;我们留下一块皮屑细胞,就能将生命给予自己的后代;听说在涅瓦纳里,已经穷举出了人类所有的艺术形态。但我们依旧如同前现代人一样学习,工作,产生下一代,按照规定进行着低效无用的行为。
不安感扼住了我,我在先贤的故纸堆里想要寻求解脱,却发现我根本不懂他们拼尽全力要探寻的东西。在几乎陷入疯狂的一个下午,我在少有的现实美术馆里看到了一幅古画。
一条江河横贯而出,气势滔天,远处群山迭起,连绵不绝,其上是丹色的红日与绵延的层云。
所谓一念通神。我们是墨水,在画外者的意志下,我们模拟出一幅名为社会的画卷,记录下某些东西曾经的模样。只是没有人关心这个,涅瓦纳取代了人所关心与思考的一切意义,成为了意义本身。
成年时,我拒绝了涅瓦纳的使用权限,拒绝加入那些其实毫无利益冲突但竞争激励的商社。
于是我成为了这样被人讨厌的存在,我是这个时代的入殓师,但可供入殓的人已然不多。就算老人们的家属已经不存在多少感情,我依旧作为一个符记提醒他们死亡存在这件事情,让他们知到自己的绿色盒子会有一天不再泛起气泡,维生设备在一声呜咽中停止运行(当然,这项计入投入使用以来,还没有哪个盒子停止运行);对于缸中人来说涅瓦纳提供的极乐近乎无限漫长,漫长到和一瞬仿佛没有差别。于是见到我,见到亲人有声有色的死亡,许多人当场精神崩溃。还好,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需要我在场主持关怀仪式的家庭也不多了。留给我这样非人的“意义”也不多了,也许很快我将失去意义,变为人。
我对生命的逝去感到麻木
个人而言很喜欢《赛博画仙与死亡推销员》这本书,虽然波折危险,但男女主赛博画仙与死亡推销员是真好,剧情也不拖拉,很喜欢的一本书,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