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见他。
是他亲手害死她的。
昏暗的化妆间，沉闷的呼吸声，额头上流下来的温热黏腻的液体。
他记得一切，那么重的血腥味儿，戴柯的苦苦哀求。
他全部都记得，他全部都知道，但是那时候他还是走了，留下戴柯一个人在那里。
死亡报告单上是怎么说的？
失血过多而亡？
顾宸目光落在窗外，霓虹和车流在眼底闪过，一帧一帧汇成黑白的图像。
直到现在他还不愿相信，戴柯已经死了。
明明昨天他们还那么亲密，温热的，留在他手背上的温度，似乎没有散去。
‘她已经死了。’
‘被你害死的。’
‘她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言逸的话回荡在耳边，与报告单上冰冷的死亡原因几个字汇合在一起，无情的揭露了一个事实。
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戴柯是真的死了。
“戴柯……”薄薄的死亡报告单被骤然捏紧，男人手臂青筋虬露，眼中死水微澜。他痛苦的低呼出声，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究竟多么重要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那时候他要离开，为什么要逼她。
以至于她死了都不想再让她见最后一面。
“顾少。”助理坐在副驾驶，不可置信的看着后视镜里发生的一切。
这还是他们的总裁吗？
他愣了一下，才赶紧抽了纸巾回身，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转头看见已经恢复了平常神态的顾宸后瞬间哑了声。
“您……”
顾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前你说戴柯的钱全部捐给了一个孤儿？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震惊于顾宸一瞬间的变脸能力以及调节自如的情绪状态，他还是麻利的从公文包里祛除了一份文件，翻了翻后道。
“没错，戴柯小姐这些年工作，包括……兼职的钱全部都汇进了一家孤儿院的账户，并且这笔钱全部都用于戴柯小姐资助的这名孤儿的医药费上……”
“医药费？”顾宸闻言皱眉，打断道：“是哪家医院？”
助理咽了咽口水，立即回答：“是中心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