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把她砸得头上开花。
这次让老父亲及时阻住了,疯婆子惶恐地蜷在墙角,吞吞吐吐地说:
“你凭……凭什么说……是我?还要……还要打我。”
楚闻研气得喘着粗气,撇开老父亲的手,指向院里的枣树,说:
“你自己出去看。”
疯婆子整了整领口,慢腾腾地下了床,穿好鞋子,冷冷地轻笑几声,随她出去了。
枣树叶染上了一层黄土,在盛夏也好像传出了秋意。
它静静地伫立,看着三个人拉扯着向自己走过来。
楚闻研觉得胸间一团炽烈的火,无处喷发,只把自己烧灼了。
微微起伏的胸脯上下波动,沉沉地舒了几声叹息,才稍稍平静。
楚闻研推搡疯婆子一把,捏了蓝布说:
“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吗?藏得真是好,但你最后还是没有瞒过我的眼睛。”
“我哪里知道,”疯婆子得意地扬了扬手,转身向着父亲,“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
楚闻研把蓝布扔在一边,通体都僵住了,因为清早留着墨迹的铁桶现在已是干干净净,如新买来的一般。
她觉得有一股重重的流由脚底升上神经,头即刻很疼痛,匆匆地逃回自己屋里入睡,想把这昏沉在梦中甩开。
一直到晚上,楚闻研都没有躲掉这种困窘,在长廊下撞见疯婆子,只咬牙切齿地瞪过去,就算了。
她想要离开,无论离开梅庄或者这个家庭都可以,有无限的力量推动她这样做。
至于离开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不让她再被痛苦缠绕。
怀着纠结的心,楚闻研扣了扣老父亲的房门,她看见他在灯光下的伛偻的身影,酸楚不已。
老父亲过来开门了,楚闻研要闪开,可终于没有移动。
进屋交代清楚,便噙着泪跑出来,然后听见里面一连串的叹息。
在街角昏暗的灯光下,一排野草静静地沿墙生长,从不沉默,从不悲伤,过客踏过坚硬的柏油路,继续向着未知的方向去了。
黑暗没蚀了的区域,透出来楚闻研怠倦的身影,在光圈里拉得很长。
她脸上堆满了漠然,从口袋摸出一把风琴,悄悄地低声吹起来。
这声音里夹杂了多少对于明天的希望及悔恨和悲哀,抹去了嵌在心底的一块印记,把一切怅惘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