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如果不是抱病奔波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求取一个温饱和希望,如果不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彻底更懂得人生悲欢,我想我们不会在产房外相顾而泣。
那个夜晚,妻子睡得很沉,偶尔因为肚子上的刀口疼痛发出微微的哼声;儿子躺在她的臂弯里睡得呼呼有声,偶尔会放一连串很响的屁,医生说那很正常。我独自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妻子和儿子,心里翻涌着感动和感慨。这个时候,我的父母还远在青藏高原的家里,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为了不给年老的父母添麻烦,我没有叫他们过来帮忙照顾我的妻子,也没有告诉他们孩子今天出生。
儿子发出微微的哼声,我赶紧走过去。他抿抿嘴又睡了,小脸上竟然荡起一阵浅浅的微笑。我轻轻抚了抚他的粉嫩脸蛋,许多往事一股脑儿涌上我的心头。三十二年前,我也这么安静地睡着,这么甜美地笑着,我想我的爹娘也应该是这么守护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不管以后会经历多少风雨,在那个时候甚至以后更长久的很多年里面,我都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我的幸福纯净得如同青藏高原的天空和山泉。
那种欢笑和泪水交织着的幸福我终身不忘。怀念那些岁月的时候我总是会笑,也会感慨;笑是因为我的童年无比快乐,感慨是因为我没有想到短短的三十年里面我竟然会经历那么多人生的起起落落。;
八月的一个下午,高原的夏天热情奔放,毒辣的太阳照在河滩里,云彩都躲到窝里纳凉去了,天空一片洁净,河滩里的石头被晒得火辣辣地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苍蝇被晒晕了头气急败坏地往石头上撞,撞得昏七素八之后一片一片静静地躺在沙地里喘气,沙地里的蝎虎就拖家带口从洞里面钻出来捡现成的便宜,肚子吃得鼓鼓的走也走不动,在沙地里打着饱嗝一摇三晃地艰难行进,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苍蝇,就像旧社会的地主一样准备把余粮储存在洞里慢慢享受。
有经验的大孩子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满河滩捉蝎虎,捉住了之后用中空的草棍插进蝎虎的屁眼儿里,吹满了气,蝎虎就变成一个圆鼓鼓的肉球,丢进水里面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