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大汉的也许是难得一见的疆域扩充,等待卫将军的也许是数不尽的功名利禄。
可坐在未央宫内的那个人,他高高在上,又如何看得见脚底下的百姓究竟如何了?他目光高远,看着的是朔方外面的广阔天地,所以他看不见眼前。
阿蓁自幼有娘亲和大哥教导、熟读古书,虽是女子,却对这些事格外上心,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越发的心伤起来。
“一场战争,究竟何时才是尽头?”阿蓁感叹。
“会有结束的一日。”
阿蓁苦笑。
黑衣男子伸手拉少年的手,却也是拉不开。最后无奈的带着苦笑说:“他实在拉得紧,若是不介意,我便割下你的衣袖了。”
阿蓁点头。
男子拔出匕首,割掉了一段阿蓁的衣袖,少年的手啪啦掉在了芨芨草上。男子这才扶着阿蓁的手肘站了起来,看阿蓁脸色不太好,“你若是不舒服,可以稍稍休息再回去。”
阿蓁正要摇头,只听见二哥的喊声:“阿蓁——”
忙的仰着头去找,挥手说:“这里!”罢了看向黑衣男子,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你确实骑得好,担得起毛胡子大哥的夸赞。好马我就不要了,劳烦你替我葬了这个小兄弟,不要让他做了孤魂野鬼。”
黑衣男子很爽快,“好。”
阿蓁感激的朝他点点头,转身上马,朝着二哥声音的方向跑去,却不愿打马快跑,微微回头看男子。
他站在原地,漫漫芨芨草没及他的腿上,他却巍然不动,立于天地。
阿蓁心中浮出一股暖意,朝他挥手。
男子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朝阿蓁挥手,却喊道:“我——姓——霍——记——住——了——”
阿蓁随着李广利匆匆回到营地,两人一开始都是愁眉不展,却各怀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李广利看着阿蓁不高兴,笑问:“怎么?想着今日那个少年?”
阿蓁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说:“我在想今日不该推掉那匹好马!若是得了来,说不定卫将军就相信你能杀敌,就肯收你入羽林军了。”
李广利啊的叫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赢了那小子?”
阿蓁嗔道:“那怎么可能!他可不是寻常的人,毛胡子大哥说我赶得上他的马尾就算胜了,可不是狂妄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