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沉静得如无波秋水的眸子,缓缓的开启了。
“摄政王府?”
没想到蔺清沼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面对蔺清沼突如其来的询问,蔺清潭有些措不及防的“嗯”了一声,蔺清沼则不再出言。
他在心中苦叹,这下只怕他与陛下之间的误会就更加难以说清了。
和蔺清潭的目光相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日光在流淌。从窗纸折射出的尘埃一般的光粒悬浮在空中。
最终还是蔺清潭打破了沉默。
“兄长……”
蔺清沼听到这一声“兄长”,胸口就像被利刃所刺一般的,骤然疼痛起来。额角渗透着的冷汗很明显,蔺清沼以为他是因为刽子手的那五刀而疼痛,想要为他缓解的手,却被蔺清沼狠狠的拂开了。
蔺清沼这个人,对他人很少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但是对于蔺清潭,这个他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却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情感。
是彻底的失望,也是痛彻心扉的自责。
“先皇御赐丹书铁券,世上只得一枚,一枚只救一人之性命。”
蔺清沼从床头坐起,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却因为他起伏的动作而仍有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摄政王符维是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将这块免死金牌让给你的呢?”
蔺清潭沉默了。被拂开的指尖隐隐作痛。自个儿兄长的那一双眼睛,即使是死水无波,却也能洞悉一切。这就是他的兄长,让人敬畏,也让人无所遁形。
“让我猜一猜,”
蔺清沼的脸颊浮上一层若有似无的悲惨笑意。
“我蔺家世代忠君,你知道,如果你以手中禁军兵权换这丹书铁券,我是绝不会饶过你,所以你也绝不会这么做。”
是的,禁军关系到皇宫大内的安全,是皇帝符寻乐最为重要也最为致命的防护。禁军军权一旦落入摄政王符维手中,符寻乐的下场可想而知。
若真是如此,想必自家兄长不说会毫不留情的以叛国罪大义灭亲,起码也会恩断义绝了。
所以答案只能是——
蔺清潭默认的闭上了眼睛,深重的呼吸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有多么的沉重和复杂。
“兄长……”
他希望蔺清沼不要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