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飞快低头。
“请进来吧。”
“是。”
殿门口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沈清秋仍旧眼观鼻鼻观心，此处是那对男女的主场，她终究就是个陪衬。
“贵妃娘娘。”夜尘并未下跪，亦没看一旁的沈清秋，只立于原处，微微颔首。
“靖元王来的正是时候，”曲烟轻道，“这沈姑娘打碎了皇上御赐的玉镯子，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话尾处，竟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夜尘显然早知曲烟的性子，神色仍旧平静：“我派人去寻来个一模一样的。”
“此话当真？”
“当真。”
“甚好。”曲烟笑开，这次笑的分外纯粹，她招招手，“那……夜尘，你且说，沈姑娘该如何惩罚呢？”
沈清秋听闻曲烟这番话，终于知道她究竟是何意了。
曲烟身处深宫中，后妃众多，可皇上只有一个，她要和众多女人争宠。可昨日，她竟听说心上人的未婚妻大展风采，心中更是不悦。如今，在夜尘面前说这番话，不过是……想要证明在夜尘心底，她仍旧是被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罢了。
女子的虚荣心也好，对夜尘的不甘也罢。
可沈清秋却只觉好笑，曲烟无需这般做，在夜尘心中她也是极为特别的。甚至沈清秋觉得，若她是男子也会对这般做戏而不做作、骄纵却又可人的女子动心。
曲烟懂得拿捏男人的心思，恰到好处。
比如此刻的夜尘，他只望着曲烟，看也没看她道着：“既是御赐宝物，便在殿外罚跪一个时辰吧。”
罚跪一个时辰？
沈清秋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夜尘。
便是爹也没这般罚过她，他竟为讨曲烟欢心，对她轻描淡写判了刑罚？
可任她怎么瞪，夜尘瞧她一眼都未曾。
“噗……”曲烟掩唇轻笑一声，似是极为欢喜，“方才我便瞧着沈小姐今日怎的少了些活泼，原来是因着阿卿你啊！”
说着，她已然起身走到沈清秋跟前，一手轻轻抬着她的脸：“瞧这双眸子，水当当的，我怎么舍得罚呢？”
沈清秋蹙眉，一旁夜尘的眼神都飘了过来。
曲烟朝后睨了一眼，继续道：“镯子碎便碎了。沈小姐可是我入宫的功臣，我岂会恩将仇报。”
一番话，成功让夜尘的眼神冰冷下来。
“多谢贵妃娘娘了。”沈清秋垂眸道谢，对夜尘不理不睬。
曲烟摆摆手，重新走到座椅上坐下，慵懒喟叹一声：“沈姑娘也站累了，坐吧。”
沈清秋迟疑一瞬：“谢娘娘。”弯腰便要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