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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夫人便是被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哄得不懂规矩,弄得声名不佳,别说这女子本就该低下半个头,便真是只凤凰,现在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若还不识趣,就等着在家观里待上个一辈子吧,也省得回去了又折辱了我们吕府的门庭。”
“你!”竹箐握拳怒极,曾嬷嬷连忙拉住了她,对着那女人赔笑道,“二夫人,这正打算给你送米钱去呢,还要劳烦你差人再跑一趟,我家小娘子只吃得惯米。”
牛氏抬起了下巴,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又冷笑了一声:“可不敢当,你们家小娘子是何等千金之躯,这非十贯钱的上等好米不吃,我们吕府的小庙可容不下这么大尊佛。”
“十贯钱?!”竹箐怒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十贯,你这分明是讹……”
曾嬷嬷慌忙截住了她的话,讪笑着说:“我们再凑凑,再凑凑!不如今日二夫人就送些炊饼过来就好。”
“想吃饭就要拿银钱来,一分不能少,我这儿可是小庙,养不起大佛,没钱就别真当自己是只凤凰啊!”牛氏冷笑着拂袖而去。
曾嬷嬷看着她的背影,连声叹气:“这得罪了二夫人,可如何是好?”她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问,“小娘子那件相州暗花牡丹花纱褙子,二夫人可是念叨过好几次了吧……”
竹箐不禁大怒,声音不由自主就拔高了:“牡丹花纱褙子可是御赐之物,是老爷特地吩咐给小娘子做陪嫁之用的,岂可给那等发配家观的寡妇穿。”
“呸!没见识的东西!”曾嬷嬷啐了她一口,“舍不下一件衣衫,回头三少爷再抬个平妻,你以为三少夫人跟那寡妇有何区别?”
竹箐还要辩,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身后任荟蔚走了出来,瞧着廊下的曾嬷嬷:“给她吧。”
曾嬷嬷被她那一眼扫得有些不自在,竹箐急道:“可是这褙子……”
“身外之物。”任荟蔚简单地说了四个字,还轻轻笑了笑。
她站在廊中,暮色里的萤火,在她被风卷起的白色衣袂处翻滚着,一点荧光衬着淡墨的夜色,竟令她有一种众芳摇落独暄妍,疏影横斜任清浅的风流。
《天禧美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