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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女儿,还没出院,就遇上了日本飞机大轰炸,妇产科的病房被炸塌了,我也受了伤……”
讲起这段往事,潘玉玲忘了对方还要去机场。严立功也听得入神。
她记得很清楚,日寇零式飞机猖狂地轮番投弹,医院中弹起火,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往外抢救病员,有的还抱出来几个襁褓中的初生婴儿。潘玉玲腿部受伤,被护士架着逃出病房,这位护士的另一只手还抱着个婴儿,到了离大火稍远一些的地方,护士把婴儿塞到潘玉玲怀里,就又跑回去救别的病人了。敌机还在轰炸。潘玉玲抱着婴儿,踉踉跄跄地逃开去……
潘玉玲仔细地讲清了这些经过,才说,“万万没想到,我抱回家的是个男孩儿!就是现在的继业。当时,跟我住在同一个病房里的,有何老板的太太叶淑珍,她也生了个女孩儿。另一位是《新华日报》的记者,姓陈,只有她才生了个男孩儿。我敢断定,继业的生母就是这位姓陈的女记者。我有证据。”
她从信封里倒出来一个松紧带系着的小竹牌,让严立功看——竹牌上刻着红漆染过的号码:4—3。
潘玉玲解释,“这是戴在初生婴儿手腕上的号码牌儿。4是病房号,就是我们住的妇产科第4病房,3是病床号,那位陈记者住的就是3号病床。我的伤好了一点之后,就到重庆新华日报社去打听,才知道那位姓陈的女记者在轰炸中牺牲了!而她的丈夫又在前线,是八路军,在跟日本鬼子打仗。当时,重庆新华日报社的条件很差,生活很艰苦,我不能把这个正在吃奶的孩子送到他们那里去。只好记下了这孩子生身父母的姓名,等他父亲来到重庆再说。”
严立功指着那封信说,“是的,他生身父母的姓名,信上都写了。”
“后来的情形,不说,你也知道。”
“是,抗战胜利,国共和谈破裂,八路军办事处和《新华日报》撤离重庆了。”
他俩只顾交谈,严立言急了,催道,“二哥,该上车啦!吴太太,你跟我们一道送他去机场吧,有事儿,在路上还可以谈嘛。”
潘玉玲赶紧起身,“对对,瞧我多糊涂!当然要送立功上飞机……”
《九重天(书号:11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