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为什么不哭,你这个死丫头!”她尖长的指甲掐进我颈窝的肉里,面容近乎癫狂。
可我一动不动。
疼。怎能不疼。
早有邻居说过,宁倾澜祖上有精神病史,她刚生完我那一两年也犯过病,还很严重。但我不信,无论如何她是我最亲的妈妈,但凡听哪个大人或者孩子私底下议论我妈有精神病,我必砸烂他家的玻璃,或将那些坏孩子痛扁一顿。
幼时母亲带我去寺院算过一卦,算卦的和尚说我“命如杂草,运如砂石。”我猜或许宁倾澜因此凉了心,觉得我这个闺女天生命贱福薄,所以连名字也随便起了个“砂”字。
此为闲话。
那晚不知宁倾澜哭了多久,我只记得当她无力地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之后,我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
“你到底没把我打死。”
打死就好了。
我死了,就可以不理会这些痛苦纷扰,我死了薄云天就可以了无牵挂地一个人在首都北京开始新生活,我死了宁倾澜就可以想找多少个男人睡觉就找多少,而不必顾虑有没有被自己的女儿看到他们纵情偷欢时的丑陋模样。
她无力地啜泣着,而我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已经天黑了,长风扫过,我那么饿。胃里像有一只只小虫在钻着、咬着,撕扯着我以为已经麻木的神经。
泪落在大马路上,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我用手抹了一把,脸竟然一片潮湿,有泪,也有被抓破渗出的血丝。
你说,这样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翻遍书包总共凑足了五块钱,我在路边摊上买了一袋麻辣豆干、一罐金星啤酒,看到路灯下的垃圾堆旁一个衣衫邋遢的男人拿着半盒烟在吞云吐雾,我厚着脸皮走过去,问他要一支。
“一块一支。这可是茶花。”脏兮兮的男人抽了一支伸过来,摊开同样脏兮兮的掌心。
我给了他一枚硬币,借了他的火柴把烟点着。
果然是茶花,被他丢在地上的烟盒上有两排小字,我捡起来,看到: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突然伤感起来,雨又惆怅地下。我抽着从乞丐那里买来的茶花烟,就一口啤酒,吃一口辣豆干,眼泪和着疼痛,酣畅淋漓。
我昂起头走在大街上,肥大的校服裙子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