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宁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她以为她早已做好了跟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
却不明白，慕景沉究竟是出于不忍，还是出于不甘和不屑，一次次割开她的伤口，再一次次抢救，包扎，上药，一次次喂给她含着玻璃渣的糖。
“醒了？”
男人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杖和茶杯是标配。
程以宁想要支撑着坐起来，肋骨上一阵狂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唏嘘痛呼。
“已经快没了半条命，还装什么绝症？”
慕景沉冷瞪她一眼，“你要是真想死——”
唰一声，慕景沉拔出手杖里的刀刃，转手就搭在了程以宁的项上。
“莫不如有点骨气，自己把脖子抹了。”
可是下一秒，慕景沉不知为何会在程以宁的眼中看到一丝决绝的坚定。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她的冲动，于是慕景沉立刻皱着眉收回了刀刃。
他恨自己永远也看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时而心机，时而有狠得一根筋。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不会自杀的。”
程以宁深吸一口气，转头避开了慕景沉的眼睛。
窗外有她更值得好奇的风景，仿佛一夜间秋天就黄了落叶。
而明年开春的新芽，程以宁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我知道你不会。”
慕景沉低吟一声，“你这种女人，宁可被打断腿也要逃出升天，你会舍得去死？”
说完，慕景沉直接丢给程以宁一封文件袋。
“这是什么？”
程以宁不明所以。
“季语锋想要的东西。”
在程以宁好奇打开封口的瞬间，慕景沉冷声解释道。
程以宁倒吸一口凉气，抬起眼，目光中充满疑惑和警惕。
“怎么，不敢交给他？”
“我……”
程以宁的确不怎么敢，明知道这是慕景沉故意制造的假消息，如果季语锋被坑骗了，那他一定会直接迁怒程以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