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发生了不少故事。
一次次长时间的谈话,一个个听起来那么显赫的职位,一度形成了一种拥塞状态。开始我也不无兴奋,一切年轻男子听到那些千山皆知、万里俱闻的响亮名号随时可以落到自己身上,都会产生一种生命力的冲动。这似乎是一种最通俗的人格信赖,显示自己有能力成为一项全国性事业的权力顶端。
这时候,又会暗暗与这些显赫职位上的各个“前任”作比较,必然会发现他们的诸多弊病,自己的诸多优势。这一来,任何畏怯、谨慎都不存在了,自己已经处在“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状态。
我似乎很难摆脱。换言之,“官位之惑第三阶”,对我也极具杀伤力。
幸好,谢天谢地,还是正觉救了我。
我渐渐冷静了。
四
我是怎么冷静下来的呢?不妨多讲几句。
我发现,在我们的体制中,专业的地位不太重要。开始一直认为,自己当时的身份应该是“国内唯一通晓全世界各大戏剧学的戏剧学院院长”,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而是“一个颇有工作能力又广受拥戴的正厅级官员”。后面这一种身份,虽然听起来也不错,却让我成了一个官场的“通用部件”。若要说“专业”,那就是“专业官僚”。我看了一下集中向我扑来的那么多更高的官位,无论是部长、副市长,还是主任、副主席,都要求凌驾各个不同的领域,说着差不多的话,开着差不多的会,听着差不多的汇报,作着差不多的指示。几乎所有来劝我升迁的官员都诚恳地说:“从一个小范围的学者,变成一个大范围的领导,不要舍不得原来的专业。”
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我在写作《世界戏剧学》过程中,精研了世界各国几乎所有重大的文化史、艺术史、美学史,并用自己的判断进行了完整论述。在此之后,我又连续完成了开创性的《中国戏剧史》《观众心理学》《艺术创造论》,引起海内外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让中国和世界在美学上互相认识,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大事,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如果半途放弃,会造成历史缺憾。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懂得,进一步的研究必须是现场考察,亲自抵达中华文化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