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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胸口看了片刻,一巴掌印在舒德音脸上。
紧接着,张老三揪着舒德音的头发,一巴掌又一巴掌,都印在舒德音左脸上。她的左脸高高肿起,嘴角和毛细血管都破裂了,流出血来,混上张老三手掌上的血,活生生一张浓墨重彩的黑血画布;右脸倒还是完好的,合在一起,一边是炼狱恶鬼,一边是人间碧玉。
舒德音眼前发黑,嗡嗡的耳鸣声一阵比一阵尖锐。她觉得自己要聋掉了,可张老三的怒骂声,像一根根针,扎进耳里。
“贱—人!幸好爷爷先验了货!看看你这身皮子,都是新伤!要真落到拐子手里,给他们惹那么大的麻烦,你身上还能有好肉?贱—人!叫你耍爷爷!叫你耍爷爷!”
被愚弄的愤怒让他的眼睛都红了,直打得手刺痛起来,气喘吁吁坐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休。
舒德音的眼睛肿得完全睁不开了,头耷拉在胸前,她太累了,太虚弱了,要不是还被绑着,整个人会躺倒在地。
原来人是可以这么可怕的。舒德音模模糊糊想着,原来世界是真的,有这么黑暗的。
写奏折到鸡叫的祖父,他们叫他国鼠,砍头了;
为查贪腐案,被奸党刺杀也不改其志的伯父,砍头了;
一见寒门学子就忍不住掏银子的父亲,砍头了;
大堂哥,国子监博士的宠儿,满京城少女的白月光,砍头了;
人们在欢呼,在叫好,在拍手称快。
母亲余氏,祖父称赞她,说她“佳妇佳媳”,入妓—院了;
姐姐舒灼华,京城夫人都说“生女当生舒灼华”,入妓—院了;
还有年过七十的祖母,带着总角之年的堂弟,流徙琼州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总有个五六年之前吧。被父亲打了手板心,躲在假山里面哭。祖父找到她,把她带到书房里,招待她吃点心。
她抽噎着,吃得满脸都是点心碎,问祖父:“念书太辛苦了,我可以不念吗?”
祖父笑了:“当然可以啊!”
她眼睛亮晶晶看着祖父,简直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祖父把她抱起来,谁都不带,两个人偷偷溜出府去玩耍了。
他们吃了甜甜的糖角子,喝了酸酸的山楂汁,手里举着几个糖人儿,跑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