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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女子泼辣惯了,见纳兰浅夕不从,便跨步上前,一个夺手。
顷刻间,覆在纳兰浅夕脸上的轻纱,飘然而下。
老鸨不满粉衣女子的鲁莽冲动,欲开口呵斥。
可当横布在纳兰浅夕脸上的那道丑陋疤痕出现时,老鸨倏地禁住了声。
“姑姑,若非我机智,你怕是被人蒙在鼓里吧?”粉衣女子用手捂着嘴,幸灾乐祸地笑着。
“谁说不是呢!”先前那红衣女子,亦是头牌红玉,走到人群中央,“这么长的疤、这么丑的脸,又如何配得上这件曳地留仙裙?”
“依我看,她该把裙子脱下来,做那最低等的烟花柳姬!”
“啪!”
纳兰浅夕给了红玉重重的一巴掌,面色不善,“你再说一遍!”
“你竟然敢打我!”红玉用手捂着半张脸,皱眉怒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
“你是醉花楼头牌。”
“一只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纳兰浅夕嗓音清冷,“虽说笑贫不笑娼,可我还是头一次见,为娼者,如此自豪自己的身份。”
“你在嘲笑我?”
在这醉花楼,红玉如鱼得水,这一次却是有人触及了她的逆鳞。
她盯着纳兰浅夕,笑容阴冷,“如此伶俐的口齿,不好好利用当真是可惜!”
“王丞相家的小公子王默,最是喜爱口齿伶俐的女子,”红玉转过身,对着老鸨,“姑姑,你觉得呢?”
“随你的便吧!”看着纳兰浅夕的脸,老鸨便没了好心情,语气不耐,“注意分寸,可别把人弄死了。”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
老鸨这番话,可不就是默许了纳兰浅夕任由她们揉搓吗?
……
夜色凄迷,夏侯夜握着酒杯,醉卧在铺满貂绸的长椅上。
“陛下,时辰不早了。”老太监跪在男人的脚边,“您该休息了!”
夏侯夜睁开眼,漆黑的眸透着醉意,“夕妃呢?召她过来。”
“陛下,您忘了吗?”老太监颤悠悠的说,“今日午时,夕妃同您一道出的宫,至今未归。”
“至今未归?”
老太监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男人的脑中砰然炸响。
他差点忘了,那个女人,已被自己丢在了醉花楼。
那个女人……
夏侯夜从没见过那样的女人,样子柔弱,却不爱服软,犟得很,入宫之后,有时连他也不放在眼里,两人常常拌嘴打闹。
清冷幽寂的后宫,唯有纳兰浅夕是生动鲜活的。
可此时此刻,宫殿却空荡而寂静。
夏侯夜醉了,他闭上眼,女人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了脑中。
“啪嗒!”
是酒杯落地的声音。
老太监一抬头,便见夏侯夜毅然决然的走出朝阳殿。
他要备马,出宫!要把纳兰浅夕带回来!
她是他的妃,哪怕死也得死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