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蟹,凌乱的碎壳堆成一座小垃圾山。她擦了擦手看表,已经坐了五十分钟,回去好向太后交代了,遂加深笑容一推盘子站起来:“某先生真健谈啊,可惜我等下还有一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不能坐了。”
相亲男从破收音机的抽风状态中清醒过来,跟着站起来,先掏出手机看了看,挑了下眉毛,对华琴说:“是啊是啊,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时间过那么快,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我们回头手机联系。”他冲华琴晃了晃手机,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热烈地摇晃了三下,恋恋不舍。
华琴转身走出几步,撇嘴叹气,说人家是极品可能不厚道了一些,往客气的方向想,人家也许就是个热情健谈,食欲旺盛的有为青年,行为稍稍夸张,但没有大错,错就错在不是自己那杯茶,所以无法忍受他的种种毛病。
她出着神走出餐厅,径直往前,忽然听见边上仿佛走来了一匹小马。
得得得,得得得,有节奏的蹄音。
她转头,看见一名武装了八公分高跟鞋、黑丝、短裙、修身中袖风衣和名牌包的丽人贴着餐厅的落地玻璃朝餐厅入口走去。
“白茧儿!”华琴冲丽人喊了一嗓子。
小马蹄子停住,一张画皮转过来,粉底散粉睫毛膏眼线笔腮红唇彩应有尽有,难得她能把握一个恰到好处的度,再浓一点就吓人了,再浅一点似乎又不够隆重。她深色修容粉把她已经很瘦的腮帮子修饰得更锋利,远远看去下巴像一柄裁纸刀。她的脸上也有光泽,都是珠光散粉的效果。
百样米养百样人,存在就是合理,所以此时此地,华琴和白茧儿这两个外形看上去差了五岁的女人其实是大学同班同学,也是挺要好的闺蜜。华琴深知白茧儿的德性,寒冬腊月都穿不过膝的裙子秀美腿,穿着高跟鞋能跑百米冲刺的女人,今天这身行头这张脸还是太过了。
“你在这里干嘛?”白茧儿不自然地把风衣前襟理了理,风衣下摆挡住了均称的大腿。
“逛街啊。”华琴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拍拍自己的背包,“你呢?”
“嗯,跟人约了吃饭。”白茧儿又整理了一下小包的肩带。
“你敢再刷厚点么?知不知道看起来像那抓住青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