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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院中树影和光影之间,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着白色圆领大袖青绢道袍的老者正手捋着长长的胡须,站在那里发呆。
院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鸟雀的叫声。
半晌,那老者抬起左手,目光扫描下手中那本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论语》,脸上刚闪现一丝愠色,那本书已经被他重重的摔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紧接着一句:“我大明有士如此,国家之福,社稷之幸,老夫不如也!”
陈卿一听,惊的耳朵差点掉下来“你说啥?我没听错吧,这,这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吗?”这是闪现在他心里的第一句话。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不过五十,却已满脸布满皱纹的老人。
老者脸上透出一股凛凛的英气,目光也扫视一下他,双目微闭,脑海中想着什么,半晌蓦然一声长叹:“国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父有诤子,虽无道不陷于不义。令弟陈相虽一介书生,年纪轻轻,处江湖之远,而能思庙堂之忧,敢于反击弊政,此举实在是让老夫都自愧不如。”
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到了他,他目光深邃,怅然道:“老夫成化十三年中举,当时正值阉宦汪直当道,宪宗皇帝设西厂,密布罗网,将天下搞得乌烟瘴气。老夫一介文人也曾是血气方刚,却始终没有勇气站出来,为朝廷分忧,为君父做个诤臣。”他说着有点激动道,“今有学生如此,夫复何求!”
陈卿这下彻底的愣住了,额头的汗珠不住滚落,震惊之余,好久才平复心情,一字字道:“可,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许久,老师慢慢抬起头,凝视他半晌,捋着胡须点点头道:“是啊,你说的也对,他们还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大明养士千万,从上到下多少官员,此事的确还轮不着他们出头。”
“这样吧,你且回去,若你信得过,此事交给老夫,我自有办法!”
陈卿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一阵欲言又止后深深一个长揖,悻悻的退出了院门。心里却不由得捏一把汗,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殊不知有其师也必有其徒,他想此番自己多少能理解点弟弟了,摊上这样的老师,何愁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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